作者 | 陈玉春 |
出版社 | |
出版时间 | 2005-04-01 |
特色:
李恢(一)体,乃人之本也。人,是宇宙之子。人作为人本体,它本身,就是一个宇宙。自人类产生以来,人体就分为阴柔与阳刚两大世界,其间构成了永恒的相异、相吸、相恋、相依,其间有着永恒的谜。大概因为母系社会先于父系社会吧,人类早在两万五千多年前就有令人崇拜的裸女雕像了。对女性裸体的艺术礼赞,至今仍然兴盛不衰。由于女性是生产生命的职能的主要承担者,历来的女裸艺术,强调的主要是与孕育哺乳相关的肌体。当然,贞洁妙龄期的青春女性,正如罗丹所说的:“周身充满了新的血液,体态轻盈而不可侵犯的青春,这个时期只有几个月。”自然是艺术表现的偶像。然而,更多的艺术品,仍然热衷于表现女性的母性美。女性*美的品格,是她的崇高的献身精神。亨利·摩尔正是这样一位对母性之美进行*虔诚沤歌的伟大艺术家。在他的作品中,母亲的美塑造得犹如孕育万物的高山大地,气势磅礴。人类文明的珍宝——藏于卢浮宫的《断臂的维纳斯》,正是女性青春美与母性美的天然合一。随着节育与优生的提倡,女性越来越多地参与各种社会实践,人们对女性的聪慧、健康之美的表现,也日益多了起来。男体的力之美,历来是艺术的一个重要表现课题。因为,自有人类以来,男性担负着人类抗衡大自然和外敌侵袭的重任,并是物质财富生产职能的主要承担者。古典的男体艺术,人们常常用夸张的手法,将男性表现得如力士般英伟。随着人类的体力劳动日益脑力劳动化,随着人类不断对自身的反思,对男体之力的表现也越来越指向男体精神之力的表现了。(二)当一个人赤裸裸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肯定会感受到:美的,则更美;丑的,则更显;真的,则更真;假的,则更假。因为,体势会说话,比言语还会说;不用翻译,超越国界。而且,说的往往是真话。肌腱、神经是不会撒谎的。人哭,全身抽;人笑,全身跳;人怕,全身抖;人醉,全身飘……同样一句话,体势不同,意义则可能正好相反。那种“传神写照,全在阿堵(眼珠子)中”(顾恺之)的说法,未免失当。所以,人往往有意无意要掩饰自己的身体,尤其是那些怕人看到自已潜意识冲动的人,或者自己生理上有缺陷的人。这些掩饰,于他人无害,是合理的隐私权,应得到尊重。不经允许而窥视他人身体的行为,是不道德的。但是,几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甚至是在他(她)不承认的潜意识里,是压抑不住对美的人体的神往的。因为这毕竟是我们这个星球的骄傲,是美中之至美,是造化之巅。心理学家作过试验,世间一切事物中,人*关注的还是人本身。甚至连上帝的形象,也是按人的形象塑造出来的。人对物的爱,发端于人对人的爱;对万物之美的感q,发端于对人体之美的感悟。这叫做“体察”、“体会”,在设计上,叫“人体工学”,优我者,美也!人体进入艺术世界,远远早于文字的发明。原始人认为生殖能力是人类得以发展的*伟大的能力。他们坦率地通过艺术,对神秘的生殖器官进行礼赞。这是人对人体美表现的初级阶段。问题是:人,毕竟是有高度智慧的生物,人不能只停留在表现人与一般生物的相同点,而应进一步表现人与一般生物的不民点,尤其是通过人体展现人的伟大精神力量。对人体美的感应与表现大致经过了如下几个阶段:首先是敏感于男女两性的性别差异,他们在青春期的线条、轮廓之美;进而是体积、肌理之美;再进一步是人体各部位的组织。嵌结之美,再进一步是人体的外张力与内应力两大系统的力动节奏之美……*后,从人体中体验到它的伟大精神力量,直觉得人体与天地万物的内在统一,这时才进入到一种升华和超越境界。米开朗基罗用人体表现痛苦与抗争,马约尔用人体表现空气和江海,本乡新可以用人体表现光明与和平……人体,已逐渐成为各种艺术样态所珍爱的艺术语言。当我们在《一个警察局长的自白》中,看到洁白的女体被浇灌到水泥柱中的时候,能不刻骨铭心;当我们在日本大作家夏目漱石的小说《旅宿》中读到关于女体的出神入化的描写时,感到人体是科学精神、艺术精神与和平精神的集中体现;在邓肯的舞蹈中,人体是崇高的与圣洁的展现。而且,运用人体,可以打破因服装穿戴造成的职业、地域等方面的规定性,有利于表现超越时空局限的永恒主题。(三)身为人,再没有比视人体为邪恶更为虚伪或愚昧的了。有谁不珍爱自己的身体?有谁不神往健美的人体?人的正常的欲求,如在健康和正当的渠道得不到满足时,就会让黄色淫秽的东西乘虚而入。对人体艺术的禁绝,与一个国家的封建程度成正比。禁绝不仅降低不了性犯罪,反而,是以地下黄色文化的发难为其补充的。其实,人体未必黄色,黄色也未必人体。只要研究一下黄色淫秽的东西,就不难发现,它要么就是把一个完整的人体加以肢解,以突出某些性敏感区,用以挑逗性欲;要么就是故意遮遮掩掩,半藏半露,以强化神秘感来达到刺激。由于毛泽东同志对于男女裸体模特儿问题有过批示,公开反对在美术学院画人体的人,现在是没有多少人了。但是,电影中能否出现人体,舞蹈中能否出现人体,在某些人眼里,似乎还是个禁区。其实,抵制黄色文化的*好方法,是宣传人体科学和性科学,并通过人体艺术来打破人们对人体、人体美的变态神秘感。按鲁迅的主张,这种工作,应从儿时做起。(四)正当我在为人体创作和人体教学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陈玉春送来了她写的书稿(炼狱》,让我帮她看看,提提意见,并说:“你从事美学、哲学,是美术界的权威,而且又是在美院教人体结构课的老师,你*了解人体模特,书中涉及到有关美术方面的东西很多,我怕犯常识性错误。”听后,我说,让我认真看看这本书再说吧。没想到,一看开这本书,就无法放下,我被深深吸引住了。不到两天,就把这本书全部读完。我十分佩服作者深刻的洞察力和丰富的想象力,其体验的真切,其描述的准确,使我产生错觉,甚至怀疑作者本人是否作过模特,她再次激起了我多年来萦绕在心灵深处的对模特的敬意。画家与模特的故事,尤其是画家与模特的爱情故事,永远是一个谈不尽的主题。我从一九五六年考进美院附中七年制开始,直到油画系本科毕业,加上留校后从事人体结构课的教学,现在年近花甲,可以说与模特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像作品主人翁林岱式的模特,我遇到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个了。她们为艺术家的创作作出了那么大的贡献,而她们自身所受到的社会际遇又是那么不公平,常常使我为她们愤愤不平。同是模特,服装模特被捧上了天,人体模特却受人歧视,这实在没有道理。其实艺术对人体模特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来不得半点虚假,好的模特能激活艺术家的创造力,能优化美术院校的教学空气。《炼狱》一书,值得人们好好读一读,但愿它有助于提高人们对人体模特的敬意,并能有利于改变她们的生存环境。我也希望每一个艺术家在自己取得成功时,千万不要忘了这些为艺术而献身的模特,她们是身处炼狱的艺术王国的无名英雄。二○○一年一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