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 郑彦英著/国别: |
| 出版社 | |
| 出版时间 | 2001-12-01 |
特色:
方发民在身后回道:“你是生着法让我们方家绝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水肯定在山沟里面,就在那片绿不拉唧的雾里,我敢一个人去那里吗?你是想让大蟒蛇把我吸走啊?!”和同有朝身后扬了一下手:“我说你小子也太不自量了,难道你还想让我们陪着你去找水?”方发民在身后一改盛气凌人的姿态,换成哀求的语气:“厂长我求求你了,咱们先去找水吧。”林一静没有应声,他的眼睛望到山顶上面,山顶上有苍翠的树木,树木间肯定还有稠密的灌木丛,所以看上去密匝匝一片,其间还有水气流动,那肯定是非常闷热难耐的湿气。刚才那只苍鹰抓了一只山鸡,飞向空中,肯定是飞向它的巢穴,说不定巢穴就在密林的边缘。因为鹰穴一般不会在密林里,都在爬行类动物很难涉足的悬崖上,那里肯定是有水的。想到这里,他声音很轻地说:“小方啊,男子汉嘛,忍着点儿。到了那片悬崖下边肯定有水给你喝。”方发民看着厂长的背,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溻透了:“厂长你别唬我了,我虽然没在山里待过,但我看过不少电视、电影,山里人都是到山下面去挑水,哪有到山上面去挑水的?”和同有不屑地顶了他一句:“我们相信厂长的预感肯定是对的。你不信你自己下沟里去找水吧。”方发民看着前面四个人,想到厂,长是一个倔强的中年男人,决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其他三个人都是厂长的跟屁虫,就绝望了,盯着厂长的后背说:“当官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几个说实话的……”话没落音,于晴就忍不住了,竟然一改自己以往的淑女风度:“方发民,你,你怎么……逮谁都咬啊?”和同有接住她的话:“只有狗才会乱咬人。”陈大二本来在用心地朝山上走着,他的眼睛瞅着每一块石头的边缘,担心在石头的缝隙间有蛇蝎之类的动物,所以他根本顾不上听他们讲话、斗嘴。但方发民这一句攻击厂长的话,还是跳进了他的耳朵,他猛然一回头:“我说方科长,你恁渴,你那嘴还不停!你连厂长都不放在眼里,你到底想弄啥呢?”林一静倒一点都没有生气,起码从他的表情上没有看出生气的样子,他慈祥地、语重心长地说:“小方啊,我们也不忍心将你一个人丢下。我说那个悬崖下面有水喝,就肯定有水喝,你不要再吭气,就跟着我们走吧。”“万一没有呢,你能保证吗?”“你这小子,”和同有愤怒地说,“你这不是逼厂长吗?!”没想到林一静脸上依然带着那种平静的微笑,和蔼地说:“我保证,悬崖底下肯定有水喝。”于晴心里别扭极了,她想厂长真是大人有大量啊,对方发民这样的小人,还这样和蔼可亲。对比起来,方发民则整个一个卑鄙小人了。她敬佩而又同情地对厂长说:“你何必给他下保证呢?这种人你理他干吗?”于晴的话使方发民气不打一处来:“我给你说,我*烦你这个女人了,我告诉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好印象,要不是你叫我来。我还遭不了这罪呢!”于晴顿感脸热心跳,不由自主地转脸看向厂长的眼睛,厂长的脸上仍然是那平静的微笑,这个微笑虽然浸满了汗水,但依然没有影响他巨大的包容性,越是这样于晴越感到羞愧,她的眼泪立即涌出了眼眶。与汗水融合在一起。她伸手一抹,将汗水和泪水一,同擦掉了。她的委屈没有逃脱林一静和和同有的眼睛,和同有说:“于秘书,世上就有那种把人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的孬种!”林一静依然不改他那和蔼的声音,他说:“人在什么时候都应该与人为善,这是一句俗话,正规说起来,就是要讲个团结。小方啊,心放宽一点,放大一点。我们少说点话,多走点路吧。”方发敏不懈的嗤了一下鼻:“厂长,这是在什么地方,你还讲这种大话。什么团结啦,善啦,哄谁呢。我知道你时时处处都护着于晴,那一层意思谁不明白。”这一番话确实是太恶毒了。心胸宽广的林一静也禁不住闪动了一下身子,脸上平静的微笑在一瞬间消失了。于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愤怒,不走了,转过身去,抬起手指着方发民:“你……你……”后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和同有先是扫了厂长一眼,然后转身朝方发民骂道:“你真是一个畜牲,白长了一副人样……”他的话还没落音,陈大二一脸杀气地从厂长身边越过去,猛然抓住方发民的手腕,使劲一攥,疼得方发民龇牙咧嘴地叫:“哎呀,哎呀……”陈大二却并没有就此罢体,另一只手扇上去,响响地打了方发民一个嘴巴。又将手抡起来,第二个嘴巴即将打上去的时候,方发民软了:“我说小陈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胡说了。”陈大二这才一松手,但还是气不过地搡了一下,方发民就一摊泥一样地扑倒在一块石头上,下巴磕在了石头的棱角上,牙齿磕在上嘴唇上,将上嘴唇咬破了,嘴唇本来已经被陈大二有力的巴掌扇肿了,这一破,就又麻又疼,血顺着下巴直往下流。一大滴血滴在石头上,就滴在他的眼前,向来对血敏感的他立即心惊肉跳。但高大强壮的陈大二就在他面前站着,俨然一尊凶神恶煞。他本应大喊大叫的,现在却连大气也不敢出,而且迅速站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陈大二,用带血的嘴巴说:“我不胡说了,我再也不胡说了。陈大哥,你饶了我吧。”陈大二这才从他身边离开,下意识地将两只手拍拍,像平时干完活拍手上的土一样。鼻子里还哼了一声,阔步走到林一静前面,豪迈地说:“咱走!”林一静的心里这才舒服了一点,平和了一点。他想,人常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其实秀才遇见无赖也是有理说不清。方发民今天整个一无赖。只有陈大二用巴掌治得了他,别无他法。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就一声不吭地跟在陈大二后面,朝悬崖那边走去。这时候石头已经晒得有些发烫了,一些表面光滑的石头还反射着太阳的光和热,蒸着、刺着人的眼睛和身体。低洼处、密林间弥漫着的雾霭上,跳荡着或绿或红色彩斑斓的光点,愈加显得神秘莫测。不断有鸟的叫声传来,是那种清亮、高亢的呜叫,令人振奋。加上求生的欲望,急于同外界取得联系的心情,使他们再也不顾及炎热和焦渴,调动了全身的力量和勇气,不停歇地朝悬崖那边走去。为了预防不测,陈大二折了一根树枝握在手里,打草敲石,将开路工作进行得有声有色。将近十二点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悬崖边。也许是到达了预期的目标,他们立即松了一口气,顿感精疲力竭。方发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刚坐下又猛然跳起来,叫道:“这石头怎么这么烫!”倒是林一静依然直挺挺地站着,指着前面说:“看,那不是小溪!”“小溪?!”几乎所有人都重复了一句。当人们顺着林一静的手,果然看见从悬崖的缝隙间流下来的清澈的山泉时,顿时心花怒放了。方发民**个朝溪流跑过去,将带血的嘴巴接到溪流上,“咕咚咕咚”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