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只像泉源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只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投递室。陶玉洁在整理报刊、信件。她熟练地把它们归类归项,一扎扎投递室。陶玉洁在整理报刊、信件。她熟练地把它们归类归项,一扎扎插放在自行车邮袋内。她,神色专注,手儿灵巧,草绿色服装穿在身上,透出一种朴素淡雅的美。她有不错的骑车技术,当她自豪地骑着那辆油绿闪亮的车子时,会给这偏远的县城增添一种生活的情调。街道上的小伙子瞧见她,竟会神奇地产生一点心灵上的欣慰。她插放好报纸,走向桌边。百忙中去嗅一嗅窗台上的“虞美人”:花儿伸展着长长的脖颈,正在施展自己娇美的情态。窗外飘洒着细碎的毛毛雨;天空呈现着雾蒙蒙的灰蓝色。她推开窗,伸头探一探,雨丝飞在脸上;她皱一皱眉,然后扭头看看门口,门口没人。再伸腕看看手表,又重新瞥一眼门口,仿佛是等候什么人进来,而又害怕什么人进来。其实,也没什么人进来。每逢中午,她的邮车停在百花巷27号门口时,那儿总提前站着一个青年:高挑个儿,白脸,头梳得光光的……她从信件的传递中知道他名叫夏雨田。车子一停,他会主动热情地迎上来,道一声:“辛苦!”便露出讨好的微笑,伸手接取报刊、信件。不知为啥,她在别人家笑盈盈的,可到了他面前,却不肯多说。瞧他那股劲吧:《人民文学》什么时候到啊?《中国青年》来了没有呀?今天怎么少了一张报纸啊?……真是!还有:每天累不累呀?下雨天怎么办呀?家在哪儿住呀?等等。总想拖住她多搭讪几句;还一个劲儿殷勤地往家里让:喝水呀、坐会儿呀……每逢这时,姑娘总是颊上泛起一层红晕,只管“嗯”“啊”点头或者摇头。老实说,玉洁并不是在小伙子面前故意显得清高,而是瞧不起他们在姑娘面前讨好或是干别的调皮营生。当她驱车在某一条街巷里,常常会有那么三五个小伙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拼命按铃,他们却亳不理会。于是,她决不示弱,将前轮伸进他们之间的缝隙,然后一扭车把,巧妙地拨开一个,突出重围。后边传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夹杂着几声呼哨儿。还有,当她在早点部的桌上喝豆浆时,也会有他们的影子出现:他们坐到她对面的板凳上,互相挤眉弄眼,然后又互相夸耀着自家新买的进口彩色电视机、录音机,有意对一对表,亮出那进口自动表的白光。在这种情形下,陶玉洁不卑不亢,会以挑衅性的目光回敬他们。只是有一次,当小伙子们将“栗原小卷”说成“票原小卷”时,她忍不住“噗嗤”笑了,纠正了他们。不想他们竞受宠若惊,想上前讨好。正欲讪讪地搭言,她却用素白的手帕抹一下嘴唇,走了。他们发现:她抹嘴的动作实在迷人。P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