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
到擦黑那会儿,他说什么也要往回颠儿了。干部股张股长劝不住,只得由他走;一头绵绵地笑着,一头鼓起在蓝旧棉袄袖筒里的手,指指他那身稀脏脏的黄棉袄裤,问:“这一身走夜路怕中吧?待我上家去给你取件皮大衣……”他没要。不好意思。说实话,他这会儿也没那份心思去在乎窗外那点轰轰认真较上劲儿来的狂风暴雪。一待马爬犁拐过场部水房,再回头瞅见小个儿的张股张拉灭了股里的电灯,约定缩脖子驮一件剪绒领的黑布面皮大衣,捏住左右两片忽忽地挣着直想飘去的衣襟,用小碎步紧着后头家属院出溜,他还笑了,并用力踹了头前那匹油黄色的儿马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