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一床书

作者江晓原
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3-01-01

特色:
读书是我此生的*为赏心乐事的事情之一。在喧嚣的红尘中,高兴了读书、烦闷了读书、受了委屈读书。总觉得坐在家中,手拿一本好书,旁边一杯热热的清茶,走入书中,忘却烦恼、远离尘世,当是我人生*大的享受,当是我*惬意的幸福生活了。因此,一天不吃饭可以,一天不看书不行,上哪里出差,行囊中必有一本厚厚的书——哪怕少带点衣服呢作者自述:《年年岁岁一床书》自序/江晓原30年前,正值“文革”后期,我那时是一个精神上彷徨无依的“古典文学青年”,白天在一家纺织厂当电工,下了班就沉溺在中国古典文学中,以此逃避现实。那时读卢照邻《长安古意》,其末云: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唯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爱其意境,吟咏不绝于口。对于扬雄其人,后世虽多非议,但卢照邻此四句诗,真是读书人理想境界之一。不过,我那时虽则精神上彷徨无依,却也没有如今的浮躁奔竞——那时的时间简直不是时间,所以我也不可能如今日那样体会到卢照邻诗中境界之难能可贵。如今则人人知道是在浮躁奔竞,却几乎人人都身不由己,我也未能免俗,只能姑悬此以为目标,聊自勉励而已。  古人还有一联,曰“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也是我心向往之的,但如今也是可望而不可即——书倒是有了不少,事却实在太多。事一多,看书时间就少,离“神仙”境界就远了。记得南朝人给“名士”下定义云:“但得无事,常饮酒,熟读《离骚》,便可为名士”;如今被称为“名士”的倒也颇有人在,他们酒大约还是常饮的,但恐怕是整天有事,从不读《离骚》吧。  读书——读工具手册或职业培训课本之类除外——就要有闲。有人说:“科技是忙出来的,文化是闲出来的”,此语立意和表达都甚好,唯“科技”应改为“技术”,因为科学和技术是有本质不同的;真正的科学,和文化一样,也只能是“闲”出来的。要追求科学和文化就会有牺牲,花时间花钱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不肯花费时间和金钱,科学和文化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如今好书层出不穷,只是闲轻易不可得,但我们不能坐等“有闲时代”的到来——我们必须现在就为“闲”而斗争,而努力,至少也要“忙里偷闲”。古语有“偷得浮生半日闲”,可见这种斗争,这种努力,在古代就已经需要了,已经存在了。对于今天衣食已经不成问题的人,我们可以建议说:再穷也要买书,再忙也要读书。因为,我们迷失在物欲中的精神家园,读书的时候会重新显现;我们煎熬于俗务中的真诚心灵,读书的时候能重归平静。  这本集子中所评论、所介绍的书,都是我近三年中所读过的;并且,都是我认为有价值,值得推荐、介绍,或至少值得注意的(包括我有所批评的书)——否则我就不会去写书评了。  集子中的大部分文章,曾发表在《中华读书报》、《中国图书商报》、《南方周末》、《光明日报》、《科学时报》、《文汇报》、《文汇读书周报》、《读书》、《书城》、《文景》等报纸、杂志上,也有少数是发表在学报上的所谓“学术文章”。此处发表的都是原先的定稿,有几篇文章内容有几处重复,为存其真,未作删改,读者谅之。集子中的文章通常都是应编辑之命而作的。出版社的朋友当然会向这些编辑们施加影响,希望推介自己出版社的书,但是编辑选择要评论的书,自有他们自己的眼光和标准。令我感到高兴的是,上面这些报纸杂志的编辑朋友们,从来不勉强我,让写我所不喜欢的书的书评。出版社的朋友直接请我写书评的情况有没有呢?我坦然承认,也是有的,但这些朋友也从来不勉强我,让写我所不喜欢的书的书评。事实上,无论是出版社,还是报社、杂志社,其中的优秀从业人员,当然都很清楚哪些人喜欢哪些书。在这个基础上向作者约稿,自然就容易得到作者的接纳,也就容易唤起作者的写作灵感。既然应命作文,当然也就要应命读书。如果时间允许,我倒并非不乐意从事此种应命之作,因为这可以督促我读书。每当从报社、杂志社、出版社寄来、送来、甚至特快专递来的书到我手中时,它们都会提醒我卢照邻的诗句和上面那副对联。于是,我就不得不挤时间读书了。读了书还要思考,还要讨论,那些可爱的编辑朋友们,经常在电话里——往往还是从北京打来的——和我讨论这些书。当然,还有在电话中和伊妹儿中的“温柔的催稿”。所有这一切,我虽然偶尔也稍感烦恼,但事后,总的来说,我是由衷地感谢这些编辑们的。想想看,有人不停地督促你读书,督促你作文,你为什么不感谢呢?

片断:从同声歌到压箱底  说起汉代的张衡,有人首先会想到他是一个天文学家,紫金山天文台发现的一颗小行星(国际编号1802)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更多的人则想到他是一个文学家,他的《二京赋》、《归田赋》、《四愁诗》等都算得上中国文学史上的名篇。但很少有人想到他还会在性学史上占据一个颇为重要的地位——他留下了中国迄今所见*早的春宫图记载。这就是他的《同声歌》:     邂逅承际会,得充君后房。     情好新交接,恐懔若探汤。     不才勉自竭,贱委职所当。     绸缪主中馈,奉礼助蒸尝。     思为莞蒻席,在下蔽匡床;     愿为罗衾帱,在上卫风霜。     洒扫清枕席,蒻芬以狄香。     重户纳金扃,高下华灯光。     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     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     众夫所稀见,天老教轩皇。     乐莫斯夜乐,没齿焉可忘。  诗中以女性**人称口吻,描述一个男子与妾洞房花烛之夜的经历和感受:  她和该男子的故事始于一次邂逅,她被收纳以充后房(成为众多姬妾中的一员)。初次性交使她感到非常害怕(恐懔若探汤),但她还是决定尽力扮演好她的性角色,她愿意成为男方家族的一员,获得正式地位(绸缪主中馈,奉礼助蒸尝)。  诗的后半部分,是女子在洞房中的所见和经历。重重门户次第关闭之后,就进入了她和那男子的二人世界。宽衣解带之际,她在枕旁看到了一系列的图,图中的内容是:“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众夫所稀见,天老教轩皇。”之后二人欢好交接的过程被诗人省略了,但写出了结果:“乐莫斯夜乐,没齿焉可忘”——洞房花烛之夜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乐,以至于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夜晚。  这种前所未有的欢乐,当然就是性的欢乐。民间谚语有“一夜夫妻百日恩”之语,说的就是这件事。而这样欢乐的性生活,一定和她所见的那些图有关,所以至少从明代开始,王士禛等人就断定那些图是“列秘戏图也”,也就是春宫图。他们的结论(主要来自直觉)是对的,但是给出理由很不充分,他们只是根据张衡的另一篇作品《七辩》中有“假明兰灯,指图观列,蝉绵宜愧,天绍纡折,此女色之丽也”的话来推断的。这也难怪,可以明确证明“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众夫所稀见,天老教轩皇”就是房中秘戏之图的历史文献,虽然早已存在,王士禛们却未来得及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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