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 (意大利)玛格丽特·玛赞蒂妮 |
| 出版社 | |
| 出版时间 | 2006-07-01 |
特色:
你身穿仿狼皮夹克衣,戴着耳塞,开着小摩托车飞快越过停车标志。雨刚刚停下,但很快又要下了。天空灰蒙蒙的,在梧桐树枝权和电视天线上方,密密麻麻地飞着一大群嘁嘁喳喳、毛茸茸的黑色大椋鸟。它们一只紧挨着一只,几乎相互碰撞,时而顺时针方向翱翔,时而突然改变方向,点缀着灰色的天空。然后,这些椋鸟快速分开,几乎在天空中消失,但很快又密集地飞回来。行人用报纸,甚至用手挡雨。湿湿的树叶成串成串地落下,人行道泥糊糊的,气味熏人。 你沿着大街飞快向交叉路口开去。那小伙子开着车,设法避开你,但是汽车轮子在路面打滑,正好蹭到了你的摩托车。顿时,冲撞力使你朝着那些椋鸟飞起来,然后你连同背包掉在黏糊糊的鸟粪上。你的两本笔记本掉进排水沟里,流入污水坑里。头盔没系上,掉在街上蹦来蹦去。此时,有人立即向你跑去。你睁着眼,脸脏兮兮的,门牙几乎全掉光。你满脸都是沥青渣子,黑得犹如男人的大胡子。音乐停止了,耳塞与头发缠在一起。那辆轿车上的男子迅速打开车门。朝你躺着的地方跑去。他看着你前额深深的伤口,伸手从口袋掏出手机,但没拿稳,掉在地上。一位男子将手机拾起来——就是他报道了这一交通事故。此时,交通事故现场保护良好。那轿车仍横跨在电车轨道上,挡住了电车。司机和很多乘客都下了车。朝你走去。所有的陌生人都在围观。你在低声呻吟,口吐血沫,渐渐失去知觉。由于交通堵塞,救护车没法及时到达。你蜷缩在仿狼皮夹克里,如同一只收拢翅膀的小鸟,再也不必急着赶路了。 *后。急救队来到了你身边,把你抬上救护车,响着警报,急速在行人车辆中穿行。一些车辆开到街边,让出一条路来。救护车司机必须沿着河流的公路上奔驰。车上的静脉输液瓶在你的头部上方不停地晃动,一只手连续挤压一个大的蓝色袋子,为你供氧。在救护车的急救室里,负责救护你的医生将她的手指伸人你的下颚和舌骨之间。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位置,但你的反应却十分反常。她用一些纱布擦去你前额的血迹。接着她检查你的瞳孔,发现两个瞳孔不动,而且不对称。此时此刻,你心搏徐缓,呼吸太慢。你的舌头已错位到咽喉的后部。为了使它复位,他们将一条人造吸痰管插入你的口腔,然后从你的鼻腔插入吸管,清理呼吸道。紧接着就是止血,清除脸上的沥青、黏液以及牙齿断片。他们用脉冲光电血氧计夹住你的一个手指,以便测量血液中氧的饱和度。你身体的卤氧化物为87%,危及生命。因此,只好为你插管。医生借助冷光灯,将喉镜插入你的口腔。就在这时,一位护士推进一台心脏监控器,接上电源,但机器拒绝工作。她轻轻地在心脏监控器上敲了一下,显示器亮了起来。他们把你的圆领汗衫往上推,然后把好几个电极放在胸上。CT扫描室正忙。你只好等一会儿才能进行检查。扫描显示你的头部受伤,而且影响颞骨。在玻璃窗的另一方,急诊内科医师要求放射科医师摄制新的、更详细的头部横切面图像。这些图像显示脑软组织外有大面积血肿。在颅骨的另一端,尚未发现对侧伤血肿。没有为你注射造影剂,是因为担心会引起肾脏并发症。随后,他们让三楼的医护人员做好手术前的准备。处理这意外交通事故的内科大夫问道:“哪位神经外科医生值班?” 现在,医护人员已经开始为你准备手术。一位护士小心翼翼地为你脱衣(用剪刀剪你的衣服)。无人知道如何通知你的家人。医护人员希望从你身上找到证件,但没有。于是,他们就翻你的背包,找到你的日记。急诊大夫先看你的名,然后看你的姓。她用了几秒钟看你的姓,然后又看你的名。她马上激动起来,脸发热,呼吸困难,仿佛口腔塞满了硬硬的食物,堵住她的气管。此刻,她忘记了自己抢救伤者的职责。就像一个普通妇女看着你的脸。她仔细端详你那肿胀的面容,希望这不是真的,希望自己的恐惧烟消云散。可是,你长得像我。艾达确认长得很像。护士为你剃头,头发落在地板上。艾达用手指着你那棕黑色的头发,低声说道:“小心点儿!小心点儿!”她走到特护病房。跟值班神经外科医生说:“那女孩儿,就是刚刚被送进来的那个……” “你没戴口罩。我们去外面谈。” 他们走出无菌区,那里亲属不可进入,因为病人在里面裸露躺着,而且靠人工呼吸。他们又回到护士为你准备手术的病房。神经外科医生看着监控器,检查你的心律和病情。他说:“她血压低。你是否已排除胸部或腹部损伤?”他偷偷瞟了你一眼,用手指快速打开你的眼睑。 艾达问道:“情况怎么样?” 神经外科医生问护士:“手术室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很快就准备好了。” “你不觉得她长得像他吗?”艾达急忙问道。 “她硬膜下血肿。”神经外科医生转过身来,将CT扫描报告结果向着从窗户照进来的光线。 艾达紧握她的手,高声说:“她长得像他,不对吗?” “可能是颅骨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