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
首先,傲骨立品。天波具有竹子样的人格,劲节扶疏,停雪冒霜,戛玉筛金,直气高林。闻说他的人生道路崎岖坎坷,在极左思潮下,曾被揪斗,被覆戴右派帽,除名公职,囚蹲大牢……咸皆源于他不谙世道,耿直天真、坚持道义的良知,恰是竹子精神的体现呀!因此,他意不在于水岸石旁的写真,名家名作的临摹,而是「怒气写竹〕,对不平人生的呐喊与抗争,和对美好的寄托与想望。 一九七六年开始的平反,对他总是遥无音声,他在一幅竹子画上沉痛题上:「经寒识时早,倏忽丈八尺。欲伸凌云志,何顾春迟迟。〕字里行间,概可见其志。所以他的竹子画,傲岸嫉俗,刚毅奋发,骨格气度,有异于历代名家,满含着峥嵘与铿锵。 第二,重在笔墨。我在《论中国画》一文中曾谓:「中国画历史悠久,在世界美术领域中,自成独特体系,其显著特征就是笔墨。〕天波对这点理解颇深,实践到了家。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画理论杂沓,众说纷纭,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有些人怀疑笔墨而处在迷离徘徊之中,他却怀着对中国画的坚定信念,紧紧抓住笔墨精神这一本质要领,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对待各类无稽之论。此时此刻,实是他一生中厉攻笔墨*为高潮的时期,半夜偶尔醒来也下放过。他编有顺口溜:「管他窗外天花乱坠,我有我的老主意。 一张宣纸一支笔,笔墨修养永不移。〕他在练气运笔的功夫中,右上臂练出了一块坚硬的肌肉,这在古今书画家中也是未曾听说过的。 我略将历代画竹高手的存世之作和天波的作品进行对照研究,感到天波在笔墨功夫方面确实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其笔,腾踔纵横,力可扛鼎,韵溢九霄,出神入化,悉在妙理。他用*具体的笔墨实例,证明了自己的成就。 第三,贵在创造。我在《论中国画》一文中写道:〔笔墨具有内在的规律,能不断发展,不断丰富〕。其高迈之处就是笔法有明显创造。由于所画物象的关系,如山水、人物、花鸟,比较容易变化,但真能创造出笔法来,却也寥寥。画竹,自它形成至现在的干余年中,固然各人所作风格有异,但画法基本相同。天波以他高迈的天赋,丰厚的学养,惊人的笔墨苦练,无畏的坚毅精神,缔造了前所未见的画竹笔法。他画竹干,以往复、提按、顿挫、转折等多变之笔,宛如音乐中的节律感而贯气始终,势可撑地冲天;画竹叶则着眼于整体效果,取飞动、偃仰、侧正之势和蓬勃之态,以戏剧唱腔抑、扬、快、慢、长、短之韵致写出,彰显不可抗拒的生机而灵气拂拂,一改沿袭古今的单笔断节,个字、介字等定型组合程式。重在整体聚合的效果,为写竹开创了新的路径。 第四,书法题志。这是务须说的。若干没有书法功底的中国画家,碍难称得上是位完全的中国画家,不少画家忽视书法,缺乏苦练,以致大有书画分家之势,倒使中国画的品位大幅度滑坡,或许这就是主因。天波可贵之处就在于不随大流、不囿流弊、坚持一个信念,稳立在惊涛骇浪之中,恪守中国画的优良传统,走〔书画并举〕之路。这和我历来主张「中国书法艺术和绘画,是同源、同核、同理、同法〕相一致。他的竹子画,得力于书法,而他的书法又借鉴画竹笔法。观他的题字作句,不仅功底厚实,且饱含着修竹灵气,字和画珠联壁合,相得益彰,这样的水平在历代画竹名家作品中也难寻觅,当今尤见寥若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