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 (苏)列·托洛茨基/国别:中国大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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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时间 | 2005-12-12 |
特色:
**章亚诺夫卡童年往往被人们认为是人的一生中*幸福的时光。但情况总是这样吗?不,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拥有幸福的童年。那种理想化的童年出自贵族阶级旧式文学的描写。在那些蒙先人福荫有着良好教育的富贵之家,孩子们过的是富足有余、无忧无虑、充满关爱、尽情游戏的生活,在人们的记忆中这样的生活就像人生道路起点处的一片洒满阳光的林间绿地。那些文学描写中的贵族和他们在平民阶层的追随者们,把这种纯粹贵族式的童年当做人们童年生活的典型大加宣扬。其实绝大部分人在回顾自己的童年时,看到的往往是完全相反的景象:黯淡无光、饥饿难耐、受制于人。命运总是欺负弱者,有谁还会比儿童更加弱小呢?我在童年时期倒是无须忍受饥寒之苦。我出生的时候,家境已经开始日渐富足。但当时的家境也只是仅仅能够满足生活的基本需要,其实也并不十分宽裕,那是一个刚刚摆脱贫困,境况才开始好转而不能中止不前的小富之家。每一根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劳动和攒钱上。在这种家境中的儿童的境况只能算是还过得去而已。我们没有感觉到困苦,但是也没有享受到生活的丰裕和温情爱抚。童年对于我来说,既不是像少数人所享受的那一片洒满阳光的林间绿地,也不像它之于大多数人那样的饥寒交迫、备受压抑而毫无光彩。我的童年是灰色的童年,在一个偏僻乡村的小富之家度过的。在那个偏远闭塞蒙昧的乡村,大自然是那样的宽广博大,而人们的习俗、眼界和趣味却又是那么闭塞和狭隘。我早年所处的那个精神氛围与我后来身处的自觉生活的精神氛围是两个迥然相异的世界,将这两个世界阻隔开的不仅仅是几十年岁月的消磨和飘泊四海的曲折经历,而且是那些由重大历史事件所构成的崇山峻岭,以及并不那么引人注意却又是对一个人来讲更加不容忽视的人的内心世界的剧变。在我刚开始写下这些回忆文字的时候,我仿佛并不是在写我自己的童年,而像是在描述多年以前的一次异国的远游。我甚至试图以第三人称的口气来向读者讲述我自己,但是这种方式会更加接近文学小说的叙事手法,而这正是我无论如何都要极力避免的。尽管这是两个迥异的世界,但是个性的一致性却为这两个世界开辟了几条穿越阻隔互相沟通的潜在孔道。通常这也使人们对那些由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在社会生活中占据了重要位置的所谓名人的传记或者自传感兴趣的原因所在。因此,我决定较为详细地讲述我的童年和我的学生时代,这里将排除任何的假设,也不因为试图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而有所取舍,而是如实记录那些留在我的记忆中的事情。有时候,我仿佛感觉到自己还模模糊糊地记得偎依在母亲的怀里吃奶的情形。这可能完全只是因为我看到婴儿吃奶而产生的联想而已。我仿佛依稀记得我一岁半的时候在园子里的一棵苹果树下玩耍的情景。这和有关吃奶的记忆一样都不甚清晰。我记得比较牢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母亲带着我去博布里涅茨的一户人家做客,那家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我们俩在客厅里油漆过的地板上玩娶媳妇过家家的游戏,男孩扮演新郎,小姑娘扮演新娘,后来小姑娘跑开了,男孩像做梦一样独自站在一个屉柜旁边发呆。母亲和女主人走进房间,母亲看见男孩身后的一小摊水渍,反复打量着男孩说:“你怎么不害臊啊?”男孩看了看母亲,又瞧了瞧自己,然后再望了望那滩水渍,好像这与自己毫不相干一样。女主人说:“没关系,没关系,孩子们是因为玩得太入迷了。”男孩既没有感到害臊,也没有因此而气恼。当时他有多大呢?大概是两岁,或者也许有三岁了吧。大约就是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有一次我和保姆走在花园里,碰到了一条毒蛇。“你看,廖瓦,”保姆指着草丛里一个发亮的东西喊道,“那边的土里埋着一个鼻烟壶。”当时大约不到十六岁的保姆,找了根小棍就要去挖那个鼻烟壶。突然,“鼻烟壶”伸展开来,变成了一条咝咝作响的蛇,在草地里蠕动起来。“哎呀!哎呀!”保姆大叫起来,拉上我撒腿就跑,当时我吓得腿都不听使唤了。后来,每当我跟别人说起我们把草地上的蛇当成鼻烟壶的故事时,都会激动得喘不上气来。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