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马兵 |
丛书名 |
中国当代作家论 |
出版社 |
作家出版社 |
ISBN |
9787521211139 |
简要 |
简介 |
内容简介 《北村论》是一部规范、严谨而不失生动的当代作家评传。作品依照逻辑的惯性和讨论的便宜,以时间为序,对北村所创作的文学作品进行了认真细致的文本细读和比较分析,不仅对北村个人的成长之路和走向文学创作的必然性进行了简要的介绍,同时对他的文学精神、文学追求,也进行了准确的把握和梳理。作品按一个大致递嬗的脉络展开,以作品为依托,将北村前后的创作视为一个整体,力图呈现其神格”写作在新时期和新世纪文学中不可替代的意义和价值。 |
目录 |
引 言 第一章 “先锋”时代:闯将或囚徒 第二章 “神圣启示的来临” 第三章 “灵命的长进” 第四章 “安慰”三书 第五章 “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 附 录 北村访谈 北村创作年表 参考文献 前言 主编说明 自从到大学工作以后,就不时会有出版社约我写文学史。很多文学教授,都把写一部好的文学史当作毕生志业。我至今没有写,以后是否会写,也难说。不久前就有一份高等教育出版社的文学史合同在我案头,我犹豫了几天,最终还是没有签。曾有写文学史的学者说,他们对具体作家作品的研究,是以一个时代的文学批评成果为基础的,如果不参考这些成果,文学史就没办法写。 何以如此?因为很多学问做得好的学者,未必有艺术感觉,未必懂得鉴赏小说和诗歌。学问和审美不是一回事。举大家熟悉的胡适来说,他写了不少权威的考证《红楼梦》的文章,但对《红楼梦》的文学价值几乎没有感觉。胡适甚至认为,《红楼梦》的文学价值不如《儒林外史》,也不如《海上花列传》。胡适对知识的兴趣远大于他对审美的兴趣。 《文学理论》的作者韦勒克也认为,文学研究接近科学,更多是概念上的认识。但我觉得,审美的体验、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的精神创造同等重要。巴塔耶说,文学写作意味着把人的思想、语言、幻想、情欲、探险、追求快乐、探索奥秘等等,推到极限”,这种灵魂的赤裸呈现,若没有审美理解,没有深层次的精神对话,你根本无法真正把握它。 可现在很多文学研究,其实缺少对作家的整体性把握。仅评一个作家的一部作品,或者是某一个阶段的作品,都不足以看出这个作家的重要特点。比如,很多人都做贾平凹小说的评论,但是很少涉及他的散文,这对于一个作家的理解就是不完整的。贾平凹的散文和他的小说一样重要。不久前阿来出了一本诗集,如果研究阿来的人不读他的诗,可能就不能有效理解他小说里面一些特殊的表达方式。于坚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很多人只关注他的诗,其实他的散文、文论也独树一帜。许多批评家会写诗,他写批评文章的方式就会与人不同,因为他是一个诗人,诗歌与评论必然相互影响。 如果没有整体性理解一个作家的能力,就不可能把文学研究真正做好。 基于这一点,我觉得应该重识作家论的意义。无论是文学史书写,还是批评与创作之间的对话,重新强调作家论的意义都是有必要的。事实上,作家论始终是中国现代文学的一个宝贵传统,在19201930年代,作家论就已经卓有成就了。比如茅盾写的作家论,影响广泛。沈从文写的作家论,主要收在《沫沫集》里面,也非常好,甚至被认为是一种实验。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界的许多著名学者都以作家论写作闻名。当代文学史上很多影响巨大的批评文章,也是作家论。只是,近年来在重知识过于重审美、重史论过于重个论的风习影响下,有越来越忽略作家论意义的趋势。 一个好作家就是一个广阔的世界,甚至他本身就构成一部简易的文学小史。当代文学作为一种正在发生的语言事实,要想真正理解它,必须建基于坚实的个案研究之上;离开了这个逻辑起点,任何的定论都是可疑的。 认真、细致的个案研究极富价值。 为此,作家出版社邀请我主编了这套规模宏大的作家论丛书。经过多次专家讨论,并广泛征求意见,选取了五十位左右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作为研究对象,又分别邀约了五十位左右对这些作家素有研究的批评家作为丛书作者,分辑陆续推出。这些作者普遍年轻,锐利,常有新见,他们是以个案研究的方式介入当代文学现场,以作家论的形式为当代文学写史、立传。 我相信,以作家为主体的文学研究永远是有生命力的。 谢有顺 2018年4月3日,广州 引言 . 1992年3月10日晚上8时,我蒙神的带领,进入厦门一个破旧的小阁楼,在那个地方,我见到了一些人,一些活在上界的人。神拣选了我。我在听了不到二十分钟福音后就归入主耶稣基 督。”①很多讨论北村创作转型的评论者,都会援引北村自述的这个蒙受神启的时刻,并以1992年为界,把北村的创作分为信仰前的先锋淬炼期和皈依后的信仰写作期两个大的阶段。就北村小说外在的叙事风貌和素材的拣选而言,这样的划分基本合理,北村自己也说这之后我写出了另一批小说”,我对这些作品没什么好说,我只是在用一个基督徒的目光打量这个堕落的世界而已”②。不过,倘若我们真的把北村从1980年代中期到2016年出版《安慰书》这三十年的创作贯通起来,就会发现,即便在还显得青涩和刻意的先锋淬炼期,对终极价值的拷问就已经是北村写作主体性体现的重要指向。 早在1987年,他就曾在《上海文论》和《福建文学》上接连发表了两篇以超越”为关键词的文论,认为:超越意识就广义而言,就是通过一定的具象,同时穿透了这个具象而表现出来的一种形而上的认识世界的规律和法则的统一观念,一种哲学判断、文化意识和价值评价等。”①这意味着从创作的起点,他就有着鲜明的超越”具象的自觉。1990年在《文学自由谈》第2期,时年二 十五岁的北村发表了题为《神格的获得与终极价值》的创作谈,对残雪、莫言、马原等先锋文学同道的创作做出别致的点评,在肯定他们叛逆性的写作观念的同时,也毫不留情地指出他们的创作回避了文学本质的非终极”性,进而他引入神格”这一概念,以之为寻找另一条接近世界真实的本质”的途径。北村说:对于作家来说,在终极信念之光的照耀之下,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写作、写什么以及怎么写,这四句话是同一句话。”②可见,在皈依之前,北村一直就在思考作家凭借什么与这个世界相持”人类精神原痛苦”,以及生存本质的形而上的思考”这些带有终极意味的命题,正如陈晓明所言:北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停留在所谓‘孤独’ ‘空虚’‘焦虑’等等现代主义的陈词滥调的重复中,而是在一个精神乌托邦的世界里,来反观世俗生活,对超越性的精神价值的绝望寻求是北村始终不懈地追求的主题。因而,他对虚假性的揭露,对怀乡病的丧失,对终极痛苦的迷失,才会如此痛心疾首。”③这是北村三十多年里未曾更改的写作追求! 有趣的是,在《神格的获得与终极价值》这篇洋溢着年轻人那种特有的焦灼气质的创作谈中,北村在谈及马原和他的叙事圈套的形式感时,表示形式作为通向终极价值的一个中介,永远是第二位的”,但是在文章的后半部分,论及如何将神格”落实在写作的具体实践中,他又对形式独标一格,认为小说中获得神格必经由一个独在的形式”,只是这种形式不再作为一个独立的技术操作层次”,不进入任何普遍的美术范畴”,它与内容是一体的,一种终极价值观带来一种终极操作的形式,一旦抽离了它,终极价值将荡然无存。所以,对于终极价值而言,形式是唯一的”①。在笔者看来,文章前后关于形式”表述的这种龃龉,一方面显示出彼时的北村对自己正参与的先锋写作的形式反叛的意义有了自觉的警惕,单向度技术层面的突围无法为先锋文学找到本质的突破口和光明的未来;另一方面,任何事关终极的写作都不能脱离形式化的过程,而形式的探索又必须以精神作为先在的支点。北村的这个说法与荒诞派戏剧大师贝克特著名的形式即内容,内容即形式”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在贝克特那里,寻找一种能容纳混乱的形式”被视作是艺术家的任务”②,他对自我与存在的勘探和对叙事文体的形式实验是胶着在一起的;在北村这里,形式的精神属性与终极追问的形式意味也无法二分。因而,同样值得读者注意的是,皈依基督之后的北村虽然没有像前期的××者说”那样,刻意用语言的迷津制造叙事的间离效果,但他也没有放弃对小说形式的深在思考,他后来不同时期的很多小说,如《孔成的生活》《消息》《长征》《安慰书》《嗜睡者》《家族记忆》等都可以放置在现代主义文学的观念框架里加以诠释。 在二十一世纪,当先锋文学的闯将们纷纷归来,再度在文坛攻城略地时,我们会发现,那个当年先锋文学阵营里和而不同的执着于终极意义的思考者其实从未走开。用北村自己的话说便是:从我十六岁发表第一个短篇小说开始,我从来不曾因失语而结束我的创作,我会一直写下去,从不担心写不出或没东西可写,因为我写的是我自己。江郎才尽与我无缘,因为我从来不靠才华写作,我的写作皆来自启示和试炼。”③ 因此,依照逻辑的惯性和讨论的便宜,本书接下来对于北村作品的分析也会以时间为序,按一个大致递嬗的脉络展开,但我们依然倾向于把北村前后的创作视为一个整体,力图呈现其神格”写作在新时期和新世纪文学中不可替代的意义和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