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吻:利亚·拉宾回忆录

作者利亚·拉宾
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0-01-01

特色:

片断:1933年6月的一个夜晚10时许,一对情侣在特拉维夫海滩漫步。我那时还是个小姑娘,刚刚踏上巴勒斯坦的土地。两个男人走近这对情侣。其中一个人举起一只火把。另一个人用手枪瞄准射中那男子,那女子面对这一场面非常害怕。进攻者仓皇逃走了。男子被匆匆送往医院,因流血过多而死。哈伊姆·阿尔罗佐罗夫是一位34岁的工人运动领袖,遭右翼修正主义者痛恨。他们指控他与纳粹分子交往。这个年轻的政治家,同时负责巴勒斯坦犹太代办处的政治工作,他实际上刚刚去德国旅行过,动员犹太人带着财产离开那个国家。尽管凶手从来没有确定,但有三个极端民族主义的修正主义者被指控。两名被宣判无罪。另一个亚伯拉罕·斯塔夫斯基被判有罪,可对他的判决*终被推翻了。①伊扎克和我曾多次讨论阿尔罗佐罗夫。他认为阿尔罗佐罗夫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很可能在争取独立的斗争中起重要作用。他完全相信斯塔夫斯基是凶手。这是一个普通的假设;我们都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件事虽然悬而未决,但我们都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就是这么回事。不管是谁杀了阿尔罗佐罗夫,总是修正主义者们创造出一种气氛酿成了他的死亡。他们散布邪恶的谣言,撰写大量文章,称他是纳粹同党。那天晚上清晰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或许正是阿尔罗佐罗夫。朋友们告诉我,我坐在自己平时坐的那把椅子里。我知道周围的人们正在仔细地考虑如何安排葬礼。你不可能有条有理,想出该怎么办。以前从未出现过谋杀以色列总理的事。伊扎克在医院里。明天上午将要把棺椁运往耶路撒冷。伊扎克所信赖的军事助手丹尼·亚特姆说,葬礼将延期①到下星期一,等克林顿总统和世界其他各国首脑到了之后再举行。大家在说话,我说“行。”埋在赫茨尔山,我说“行。”可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我们将灵柩停在议会大厦前面等待国葬。“行。”可我还是搞不懂……想睡觉似乎不太可能,但4点钟左右医生给我喝了一点淡酒似的东西。我终于觉得筋疲力尽。达利亚、诺娅和我瘫倒在同一张床上一——但那一夜,似乎不是在睡觉,而是某种意识麻木。我醒来之后的**句话就是,“昨天夜里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对吧?”起初我觉得没准儿是达利亚,因为她*近生过一场重病。接着我想起来了:伊扎克。后记:后记我们来你这里,伊扎克,报到点名……我们来你这里,如同一个大家庭,我们一个接一个你是我们的指挥官,已注定成就伟大的事业你不只是指挥官,你也是同志,是兄长在牛棚,在闷热的小屋,在潮湿的帐篷这些宿营地中沙漠行军,只有一只水壶期待“小小的移民船,船长,我们水上见”在达那炸药①映红天际的夜晚在食面包果酱,着短裤凉鞋的白天兄弟们的誓言,依旧留在我们的记忆间没有写下,没有述说,奇妙,真正的誓言联系着我们,你活着的同志,来到你的墓前因为你是我们忠实的兄长,真正的兄长,从不伪装我们歌唱,“哪里,啊,哪里,有人和那个人一样?”在赫茨尔山上的一次纪念仪式上,同伊扎克从帕尔马赫时期就并肩奋战的战友哈伊姆·海弗说出了这些话。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青年时代唱的那首歌中所提出的伤心问题愈加明显。是什么使得伊扎克这么特殊—得到如此广泛的崇拜,如此的信任……如此的悲伤,如此苦苦的思念,人们如此地需要他?我能够开始认识到我刚刚16岁那年遇见他多么幸运,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他有多么独特。我终生陪伴着一个伟人—分担快乐与忧伤,沉浮起落,好与坏。在我们国家短暂历史的每次转折中我们能并肩奋战该是一件多么荣幸之事。我们国家的人们带着巨大的使命感在坚持。我们将克服困难。我们将奋斗下去,不松懈,不放弃。我们将生存下去。独立战争之后,伊扎克在接受一次采访时宣布,“我将奉献我的全部精力全部生命,所以我们将永远不会看到我们在这样一种易受攻击的地位上保卫以色列”。从那时起,他承担起将以色列国防军建成世界上*强大、装备*精良的部队的责任。他从不休止地为我们民族的生存而贡献一切。每天结束繁忙的工作后,他总是问自己做得够不够?留下什么事情没有?在他的纪念章上镌刻着,“我把我的全部生命奉献给了安全与和平”。千真万确!但对他来说,强大的防御是通向和平的**步。他被暗杀几天后,亨利·基辛格在《华盛顿邮报》上写道,“作为一个温柔的人,拉宾在显而易见的艰难困苦中强硬起来;作为一个军人,他逐渐艰难地学到了和平规则……其葬礼是对他如何将安全问题很好地提高到道德角度的验证。”是什么使得拉宾在世界领袖当中具有独特性呢,*近有人让阿拉法特谈自己的见解,阿拉法特说,“伊扎克在他的百姓,在世界,在巴勒斯坦和阿拉伯人面前所表现出的寻求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的勇气是非凡的—靠的是他在战争中表现出的多重勇气”。“拉宾的和平是勇敢者的和平。他对自己诚实,对自己的百姓诚实。他不是力量与强权魔力的俘虏。由于这些原因,拉宾成了历史上一位杰出的伟大领袖”。伊扎克认为倘若他不是个幸福的人的话,也是个幸运的人。他很少允许自己去享受幸福的奢侈。有些东西总是闯进来阻止他,使之放弃这种情感。六日战争胜利后没有。在和平时期没有。第二次出任总理他的追求取得胜利后也没有。他对能感受到这种瞬间即逝的辉煌就心满意足了。心满意足而且注重实际。因为总有工作要做,日程表上总有没做完的事,明天的内容在等待着他。他不能不感激历史赋予了他不止一次的机会:有机会在1967年统一自1948年分裂了的耶路撒冷。有机会保证他辛苦创建的国家将得到安全。第二次出任总理使之有机会转移国家的工作重点,在三年半的时间,他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使教育预算增加一倍,国外投资增加四倍,实行医疗卫生改革,失业率降低一半,吸收了成千上万的犹太移民,管理全新的以色列交通网络,更新了电力网,实现电信系统的现代化,创办“工艺温室”,将使以色列工业在未来进入领先之列。但历史*让他辉煌的机会是使他把自己的国家引入和平时代。证明他不但是一位战士,还是一位追求和平的斗士。哎呀,还不止这些。他死后所留下的未竟事业大声呼唤着他的智慧与洞察力。耶路撒冷、叙利亚、尚不稳定脆弱的和平、更别说我们国家内部的裂痕、将他置于死地的嚣张的暴力势力——所有这些加上其他一些东西需要他清醒的头脑,坚定的手掌和纯洁的心灵。现在,我不能不承认正是这些备受珍视的品格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他的死亡,就像古代英雄身上的瑕疵一样。伊扎克太能干,太强,太愿意单独奋战了。无论他是否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已经向我们,他的家人,向他在政府和百姓中间的支持者与诋毁者呈现出来。我们相信了他的保证,认为将他一个人独自派到那里是安全的,我们为此感到内疚。在按照犹太历法伊扎克逝世一周年的纪念仪式上,我们的外孙尤纳坦在墓地讲话。“一年过去了,”他说。“大家都请求宽恕。大人物和小老百姓,多愁善感的人和冷淡的人,世俗的人与教徒……他们都来祈求原谅。“只剩下了我们。直到今天,我们才祈求你的原谅……所以我们到了这里。我们在你的近旁请求你的原谅。“外公,原谅我们吧,原谅我们相信你,原谅我们陷入你的网络中,原谅我们为你的魅力倾倒,原谅我们因自豪而闭上了眼睛。原谅我们未能保护你……“请理解,我们不一样,我们错了。“外公,原谅我们让他们把你从我们这里带走了。”在过去一年中出现了可怕而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它既痛苦同时又给人以希望。它与我们的孩子有关,也与以色列的孩子们有关。那就是尤纳坦在说“……我们不一样,我们错了”时所吐露的。因为我们的孩子在他们的父亲和祖父在世时是不一样的。我们的孩子长这么大,都是不喜欢谈论私事的人—诚挚,负责,不喜欢出名,讨厌把一切都讲出来。他们宁愿让父亲成为人们关注的中心,父亲虽然有些腼腆,可是带着责任感与军人的天职去履行政治生活的义务。然而他不在时,我们的孩子们就得出场了,对和平事业做出响应,接受访谈,在国内外发表演讲,援引他们父亲的话,将他的遗志继续下去。多么可怕的伤悲,多么令人伤心的嘲讽,伊扎克现在不能看见他的孩子们了。不然他该多么自豪啊。伊扎克逝世后,每个星期五下午都有一群人聚集在出事现场,点燃蜡烛,献上鲜花。*初只是一小群,大约五十人,他们在安息日前向伊扎克表示敬意。但在几个月中,人数已经增加至数百。只要可能,我感到自己有责任和他们在一起。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不仅是哀悼,而且也是沉思,冥想,终究是会行动的。这些聚会的确引起了一场运动。我的儿子尤瓦尔是一个开始扩大范围的青年组织中的一员,这个组织名叫“和平的一代”,它寻求建立理解与忍耐的桥梁,以减缓我们国家的两极分化,它涉及到我们社会的各个方面,包括宗教的与世俗的。与之一致的呼声在伊扎克被杀后不久就已经听到,那是在芝加哥一家保守派报纸《新闻》上登载的约瑟夫·阿伦撰写的一篇激动人心的文章中。“一个受过教育的、有知识的、笃信宗教的犹太人杀害了以色列总理,”阿伦写道。“要是我们认识到我们必须重新学会争执,必须复活希勒尔和沙玛伊①的精神,必须互相争论但不憎恨对方,必须意识到即使你的人没有掌握权力民主也得受到尊敬的时候,这个污点才能够开始清除……”让我们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是一个民族。1995年,在大屠杀纪念馆的一次演讲中,伊扎克回顾了历史上我们所处的逆境,以及创造和平与和谐在犹太传统中居于永恒和统治地位的原因。那些话而今仍然值得记住。“在天国创造和平的人,愿他为我们,为整个以色列创造和平……”①几乎从我们民族诞生的黎明之时起,我们的祈祷词便在卡迪什以及“在天国创造和平的人”之间交替进行,卡迪什是种祈祷词,它尊崇至高无上的上帝,表达犹太人心灵深处的信仰。我们的喜悦中总是含着忧伤。婚礼的华盖和在华盖下踩碎玻璃杯互为陪衬,乔迁之喜总是伴随着显眼的灰泥,以纪念圣殿的被毁,逾越节家宴要吃苦菜。在以色列,阵亡将士纪念日的泪水溅在独立日载歌载舞者的身上②。犹太人了解他们历史上有很多艰辛的岁月,精神懦弱的时光,无依无靠的时刻,濒临绝望的境况我们了解丧失亲人与大屠杀的悲痛——我们从这些痛苦中胜利地摆脱出来。我们做这些是带着信仰的力量……人靠信仰生存。人带着信仰死去。我们肩负着几代人的梦想。我们现在不该将其丢弃。我们今天享受和整个自由世界一起庆祝胜利的喜悦—然而我们并不快乐……对犹太人的打击太沉重,令我们太难以承受。眼睛中的火花熄灭了—但什么也不能将生命与信仰的火花熄灭。是信仰指导我们走向未来—走向记忆与仁慈的日子,走向和平的日子。让我们,犹太人,将现在化作“记忆与仁慈的日子”。让我们开始忍耐与理解,祈祷它引导我们的民族愈合创伤。在以色列公墓,有一万八千座坟墓,其中安放着年轻以色列人的遗骨,他们自从以色列建国以来,自愿为保卫我们的国家付出*高的代价。悲剧发生后得名的“烛光一代”,很快便理解了这种丧失亲人的苦痛,在学校便接受了大屠杀教育—他们希望胜利地从中摆脱出来。他们愿意呼吁和平,要求拥有建造安全未来的权利。我们必须倾听他们的呼声,予以支持。我们必须像伊扎克那样珍视爱护这一代人。因为他们肩负着几代人的梦想。上帝命令亚伯拉罕杀爱子以撒作燔祭:“带着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你所爱的以撒①……”上帝考验亚伯拉罕。但上帝表现出怜悯,让亚伯拉罕用公羊替代,于是他的儿子以撒得救了。这一次没有公羊。仇恨将我的心,将这个国家的心挖走了……我们愿意白白献出这燔祭吗?我们无法挽回对伊扎克所做的一切,但是我们千万别背叛他终生对人民所做出的承诺。“他走的是一条孤单的路,”亨利·基辛格在接受美国有线新闻广播网采访时说。“可如果他做的是有意义的,那么不能由他单枪匹马地去干。”哪里,啊,哪里,有人和那个人一样?这或许是一场巨大的挑战,我们*大的责任是发现他们,培养他们,支持他们,那些为推进伊拉克主张、为他的优秀遗产而奋斗不息的男人和女人。我们自己必须有勇气追求勇敢者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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